白狄 - 不想取标题了（下）
*昨天太困，其实有些想写情节都没写到……都补这里了
*上篇
22.
总是尽心做事的人最近难得地认为自己或许劳累过度了。
那是种十分诡异的感觉——时不时总有种芒刺在背之感，浑身紧绷地举目四顾后，却又什么都未曾发现。更诡异的是，狄仁杰时不时也能瞥到一抹紫色自眼角处一闪而过，像极了狐妖身上那色彩。
23.
两种可能。狄仁杰揉揉眉心，疲倦地心想。
一是李白当真找来了。毕竟他们当初临别前狐妖便是如此承诺，且自己手腕上那一个鲜红刺目的契约红痕也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，尚有一个要求未曾为那千年之狐达成。但事情诡异就诡异在这里——若李白当真找来，他又为何不肯直接现身，反而这般鬼鬼祟祟，行踪莫测，徒惹得自己坐立难安？
二是李白并未找来，自己兴许是多日劳累，心力交瘁下胡思乱想，幻视又敏感罢了。这个猜测倒显得合理多了，可惜周围人似乎并不那么想。
24.
他问君王：“陛下，臣总觉得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臣看，而且也老看到些似有若无的东西……您说会不会是臣忙得太过所致？”
而刘邦只用一种满怀同情的目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，道：“狄卿想多了。”
他问属下：“元芳，你觉得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，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？”
李元芳听得飞镖都掉了。他思及今晨狄仁杰在公堂上眼光锐利地把嫌疑犯吓哭的事迹，小心翼翼道：“狄大人……风采不减。”
——风采不减什么鬼。
25.
两种可能，第二种可能似乎并不成立。
从前又或者以后，有个人是这么说的：把所有其他的可能都排除后，最终的那个即使如何不可思议，也是真相。
没错，真相只有一个。
是李白搞得鬼。
26.
狄仁杰独自一人坐在床上，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一次降临，于是他抚着床榻垂着头，嘴上若无其事又煞有介事地轻声唤道：“李白，你在么？”
无人回应。
狄仁杰猛地抬头环顾四周，什么都没看见。
……难不成自己猜错了？他有些懊恼地扶了扶额，觉得自己方才那副作态着实有些蠢。
幸亏无人看见。
27.
无人看见，但是有妖看见了。
28.
李白笑道：“我在呢。”
狄仁杰才松了口气，一听见这意外回应顿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，连忙循声看去，只见狐妖趴在窗沿正冲着他笑，嘴边还叼了根草。
“你叫我？”李白又问。
狄仁杰没有回答他，反问道：“你什么时候在的？”
“唉，”李白应了声，绕起了圈子，“这问题不好答，我修行多年，一草一木都可能是我，也或许不是我。”
他朝狄仁杰璨然一笑，问：“你问得是哪个我？”
狄仁杰没有想问的。他听得十分悚然，简直要被吓坏了。
29.
狄仁杰平复心情平复了许久，终于问道：“你没事看我做什么？”
“看你好看呗。”李白随口一说，见狄仁杰面色沉了下去，忙又改口，“开个玩笑，你怎么这么禁不起逗？我这不是还有一个要求么，想多看看你，搞清楚你的力所能及到底是如何，免得提了什么过分要求，到时心里也难安。”
狄仁杰面色稍缓，道：“你有心了。那你搞清楚了么？”
李白摇头，道：“还没，多给我些时间。”
这番说辞倒也合理，只不过狄仁杰想了又想，始终有一事想不通，便问：“那你怎么不直接现身？”
李白诚恳道：“我担心打扰到你。”他撇撇嘴，这般孩子气的动作被他一做，竟有些惹人心喜。
连狄仁杰看了都有些想笑，目光柔和些许，又道：“这倒不会，你既然来了，就在我府中住下吧。”
30.
于是李白就住下了。
他收敛起妖气，藏起狐耳，看上去分明一个翩翩公子，豪爽潇洒又嘴甜，十分讨人喜欢，每每将那些小侍女惹得脸红不止，顺便让狄仁杰头疼得紧。
而让他头疼的不止这一桩——自从上回请他喝过长安城最有名的酒家后，狐妖似乎便迷上了那儿的酒，用着也不知从哪里得来之财，买了一坛又一坛，天天在庭院边长廊上醉生梦死，劝都劝不了。
要是劝得他烦了，嘴里还会说出几句诗，上回狄仁杰就曾被他念了一句“人生得意须尽欢”。说这话的狐妖面色醺遍桃红，眼波盈盈如水，笑意更是莫名地含着几分隐喻，直看得狄仁杰心中一跳，也顾不上劝他至少回房喝酒，便板着一张脸自个儿匆匆走开。
却不知自己虽板着脸，耳边却似醺了李白那一身酒气，悄悄地红了。
31.
李白像抱着什么宝贝般抱着酒坛走进狄仁杰房里，房间主人方才沐浴完正在擦拭头发，一见这不请自来之客，面色便是一僵。
这些日子下来，狐妖倒也懂了这人的性子，知晓他大约不是不欢迎自己，而是不习惯自己仪容不整的模样被人看去。
真是，担心什么呢。李白悠悠然地想着，自己又不是外人。
至少他觉得自己不是。
狄仁杰匆匆擦了几下头发，便问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李白道：“找你喝酒，你上回请我喝，我这回也请你喝。”他看着狄仁杰那头尚且湿润着的发，忙道，“唉，你这样小心着凉。我帮你吧。”
说罢不由分说就为人擦了起来。
狄仁杰浑身僵硬，李白看在眼里，又饶有兴味地下了结论：这回倒是不习惯与人太亲近，才有如此反应。
真是，自己又不是外人。他笑着心想。
32.
狄仁杰忽问：“你想好第三个要求了么？”
李白动作一顿，道：“还没呢。怎么，狄大人想赶我走啊？”
狄仁杰摇头：“自然不是，只不过我不喜欠人东西。”
李白便随口敷衍：“自己人，哪有什么欠不欠？”反正他没打算这么快就提，得存着，以后有大用处呢。
也不知哪个词说得不对，狄仁杰猛地回过身看他，看得李白唯有一脸莫名地回视。
“什么自己人。”狄仁杰似乎猛然醒悟自己反应太大了，不自在地轻咳一声。
喔，是为了这个啊，李白笑意更深，嘴上却又绕起了圈：“我和韩信是多年好友，韩信和你家陛下成了亲，你又是刘邦身边最得信任之人，我们难道不算自己人？”
这圈兜得也真大。
33.
狄仁杰艰难应道：“确实如此。”说着那俊容上也不知到底是尴尬或不好意思，竟泛起薄红。
李白看着心念一动，忽也顾不着什么来日方长了，冲口而出道：“我能不能亲你一下？”
狄仁杰又是一僵，而后缓缓地发问：“这是第三个要求？”
这要是第三个要求，可真是又值又亏。
李白纠结道：“……不是。”说完又有些后悔，什么来日方长，近水楼台先得月，都没个确切时间，倒不如眼下及时行乐一番。他正想得懊悔不已，忽然听见狄仁杰一声轻笑。
然后两片温热唇瓣亲上了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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