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间年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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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邦 - 我有眼镜闪就闪

*标题真是乱取,其实没有搞笑,我只是想不到标题(x

*张良视角,游戏背景,跳跳戏份很少(…


张良掀过帐帘,缓缓走入营帐里,守在帐门两侧的护卫朝他点头致意,他便也回以一个几不可察的颔首,脚步未曾停顿下来,径直走到等候多时的刘邦面前。刘邦本是坐着的,大抵是等得不耐烦了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木桌,那声低而沉,说不上难听好听,只不过一连串无意义的闷响,直到见着张良时方才嘎然而止。

“子房。”刘邦站起身迎接自家军师,表现得十足热切,就连语气都颇显恳切,“谈得如何了?”

张良摇首,平淡道:“稷下一直在绕圈子,不肯应下。”

“唉。”刘邦轻叹一声,这结果他倒是早已料到,虽不算太好,但也不至于影响心情,是以一声叹息后尚有闲心邀张良用饭,微笑道,“子房吃过没?”

张良一顿,诚实地又摇了摇头。

刘邦理所当然道:“那你和我一起吃吧。”语调是一贯的轻快而温和,这般说话总是最易让人卸下心房,又与君主高高在上不容抗拒的威严融合得恰到好处,让人连婉拒都不敢。

但张良也没想过推却,他对于这些事一向不甚在意,早前和庄周在稷下学院里吃了一顿也好,如今和刘邦共进晚餐也罢,按刘邦当初教自己的说法,都不过应酬二字。

冒着香气及热气的菜肴被一一端上,张良抬头看了端菜的那人一眼,发现和上回刘邦盛情邀他吃饭时的侍人并不相同,看了一会儿又收回视线,也没对此有多在意。刘邦这性子总有些或多或少的矫情,或者说烦,时不时将身边人撤走这事他做得纯熟,若和另一事相比,也没什么大不了——比如说这人营帐周围无论何时都是守备森严,一眼看去黑压压的铁卫站得挺直,颇有些压迫之感。

说是这么说,张良倒无甚感觉,是刘邦觉得压迫。他忧心自己在营中的安危,于是布置了一堆侍卫日夜守护自己,同时又在安躺榻上时担心那些侍卫的忠诚,于是整夜都无法合眼,很是煎熬。

张良听刘邦这么抱怨时十分不以为然,但他总算学会不能以如此态度给人没趣,便转移话题:“没想到君主会和良说这些。”

当时刘邦浅笑回答:“我和你谁跟谁啊?没什么不可说的。”

若是别人大抵会感动无比,张良则依旧淡定颔首,他倒是晓得刘邦到底有什么不曾与他说,可那事没必要专门向自己提起,反倒是这次抱怨得如此纠结而有损形象,确实间接表明了他们关系之亲近。

毕竟自己不善交际,先前都靠刘邦帮衬一二,亲近自然是亲近了。

可刘邦虽则帮衬自己良多,也改不了他这人性格一言难尽的事实。张良一直都觉得刘邦十分纠结,苦于找不到贴切说法好生形容一番,此次和庄周一席对话,才算是豁然开朗。

他此行作为说客,前往稷下学院为汉军寻求同盟,由于事关重大,庄周便也理所当然地未曾给一个明确回应,反而绕来绕去打圈子,与他聊起许多不相干之事,一个梦都能聊上好久。贤者以方从睡梦里清醒的绵软语气谈及某个过去之梦,梦里高楼林立,铁壳行路,人们嘴里说着许多奇异词汇,比如说公主病。

张良听罢只觉得刘邦那性子大概也可以此为依据冠名个君主病,纠结而患得患失,心思深沉却又容易不安,反正自己是忍不了的,都交给韩信忍去吧。

对,韩信。刘邦那未曾和自己说起之事便是韩信,他不说,韩信不说,两人自以为行事低调,却不知一切都为张良洞悉。那些晦涩的快速的目光交错,那些看似无意却又久久不移开的碰触,更别提入夜后的私会,张良甚至在星夜下与悄悄离去的韩信打过几次照面,红发将军眼底璨亮如星,春风得意写满脸上,若事已至此都猜不到真相,他也不用当什么军师了。

韩信也是个十分有趣之人,刘邦向来喜欢拉拢有野心之人,按他的说法就是这样的人才有破绽,可他拉拢后总少不了猜疑,韩信有野心有实力,却硬是顶着那些猜疑成了君主的入幕之宾。

那时张良在夜里苦苦寻思昼间未了之忧,千思万想总算得到结果,便又一次披着星光打扰君主安寝,但君主没见着,反而撞见自君主营帐处离开的将军。情爱一事惯是不被张良放在心上,这遭只想着将军也心怀军机,来寻君主深夜长谈,这么思去便未觉有何不妥,径直入了刘邦营帐,与脸漫红潮的刘邦惊愕地面对面。

君主一头长发未束,汗湿后倒显服帖,蜿蜒贴在同被汗水打湿的颈项,而后又柔顺地散在新穿的便服上。便服松松垮垮,不是张良昼间看过那套,领子要高得多了,而被领子堪堪遮住的脖颈尚有几处不甘被藏起的红痕,旖旎得张良都觉得不对劲。

张良什么也没多问,刘邦什么也没多说,君臣二人认真聊起天下大势,最是正直不过。

事后张良仔细察看起韩信和刘邦的相处,颇感安慰地发现自家君主仍未尽数放下心防。被红发将军凑近时,身体总会禁不住紧绷一霎,被搭上肩头时,更会忍不住一僵。

有防备才是好事。虽然夜里在枕边亲昵私语的情人平时如此反应实在让人心寒,可若思及这情人是刘邦,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惊诧哀伤。

但这样的防备也随着日子一久而渐渐消失,得人凑近时刘邦便也不自觉地靠拢过去,被搭上肩头时亦要稍稍倾身贴偎,看似各自持重守礼,实则黏糊得紧。

不过日子一久也见人心,不防就不防吧,以刘邦那性子能将他步步逼近成这样,想来也算是成就一桩。

张良正想得恍惚,耳边又听见刘邦在唤他:“子房?”

张良看向刘邦,恭敬问:“君主,可有事?”

刘邦似想到了什么使他欢喜之事,唇角轻扬,目光柔和,明快笑道:“韩信有事找我商议,我先找他去,你慢慢吃。”

张良点头,嘴上应一句,目送刘邦一路出了营帐,君主挥惯重剑,穿惯盔甲,如今一身便服,又手无寸铁,步伐可轻快得不行。

张良收回视线,内心不由得感慨这情爱一事当真难懂,几口把饭吃下,也出了营帐。方到外头便看见刘邦正和韩信站在树下说话,说得到底是什么,张良并无兴趣,若是正事,他最后总能得知,若是私事,也没必要去听。

他就站在这不远不近处,耐心等人结束对话。日子一久总会搞清许多习惯,会站在外边聊的多半不会太久,入了房门或帐帘,则多半要等到隔天。这么一想,便等得颇有闲心,无事可做下看起了那棵树,树上开满了花,小小的浅色的花儿轻轻摇曳,一阵风刮,纷纷飘舞至空中,如雪似雨。

一朵歇至刘邦发间,刘邦浑然不觉,仍专注向韩信说些什么。韩信看了那花朵好几眼,犹豫了好半晌,终是轻轻地将那花拿起,动作里颇有些小心翼翼得近乎笨拙的意味。

而刘邦一怔,朝他笑了起来。


张良推推眼镜,心想自己或许得多等一会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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