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间年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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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邦 - 写信

*标题……就这样……虽然文也就这么短,现在说了就没啥意思了,可我还是要友情提示下这是玻璃渣……

*但我觉得挺甜(x


刘邦总会给他写信。

当了皇帝后被张良督促着学书,闲暇时也练练字,彼时他一手字尚写得歪歪扭扭,不甚整齐,这种东西他是不好意思让军师看到的,全数都给了自己。韩信正远在千里之外打仗,冷不防长安加急来一封飞鸽传书,打开一看,却是半点与军机无关,全是一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。

他看完信,禁不住好笑地想:军师要知道刘邦练字写得都是这些,八成要气死。

所以刘邦也没给张良看,他给将军看,将军八成要乐死。

数几年下来刘邦给他写得都是这么缠绵黏糊的信,关系最好那会儿甚至在信里没脸没皮地唤人一声相公,看得韩信心潮澎湃恨不能立时返了长安,在床笫间逼自家君主一声声哭着喊相公——你说他信里都能这么唤了,真切见了面却始终唯有韩卿重言这俩称呼变着叫,这不耍流氓么。

对这种流氓就得耍更大的流氓。

有时韩信也想,把这些信都小心翼翼珍藏起来,有朝一日刘邦把字练好了,正好拿来嘲笑他。尽管刘邦就是嘟哝着重言你可别笑我啊方才给自己寄了一封封的信,可若他到时写得一手好字,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旁的。

他收了很久,临去长乐宫前到底把这些宝贝都付之一炬,烛火一点点烧去薄薄的纸张,幼稚又黏糊的话语统统消失在卷动舒张的火苗中,看着总有些心疼。

他连刘邦写的东西都心疼,何况是本人,就不知刘邦对他可也是如此。

——似乎不是。

他飘在刘邦身后,人到哪儿他跟哪儿,只见刘邦吃好喝好,撇除君王繁杂国务外,日子倒过得还行。唯一一点就是没个寄信对象了,是以每日练字也都断了,字还是那般不甚工整。

韩信遗憾地想,我是看不到这人把字练好那天了。

那些被烧掉的信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手里,时刻被揣在怀中,闲着没事翻上一翻,顿觉信里的刘邦当真又甜又蜜,哪似如今这般高处不胜寒,将军死了,军师退隐,自己一人拼命处理政务,活像个劳碌命。

多惨啊。

他就这么一直看下去,看着刘邦亲自前去平英布之乱,又觉得这人是不是傻。尤其刀剑无眼,沙场甚险,刘邦本可以好端端地安坐在长安城中等人平乱,偏就要自己御驾亲征——这下好了吧,被箭射伤了吧。

路经故乡还设宴畅饮,喝到兴头上击筑而歌,被箭射伤后居然不思静养,简直不想活了,韩信被这人所做所为憋了一肚子火,却苦于刘邦看不见听不见自己,想说他都无从说起。

后来他也息了说刘邦的心思。当夜刘邦一人在房中,久违地又一次拿起笔练起了字,开头便是端端正正的韩信二字,也不知真是如此抑或心理作用,那么多信看下来,韩信始终认为刘邦写自己名字时最是好看,一笔一画都旖旎缱绻,看得自己移不开眼。

他凝心静等刘邦接下来要写的东西,是爱是恨呢,抑或就是单纯写写自己名字,免得太久未唤终显生疏。

但都不是。

刘邦慢慢写下去,正是早前所唱的那首歌,他写这歌时面色平静,是时夜沉月凉如水,银辉温柔地铺满整个房内,刘邦就在这种温柔洒照下十分耐心地写下去,好似所写内容皆与自己无关,脸上全无一丝诗歌里的惆怅隐忧。

他写完最后一个字,总算舒了口气。韩信看见那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,心中倒是感慨莫名,若在从前,他看见如此诗句必定要心潮澎湃恨不能一人分成四人,帮刘邦镇守四方,让心上人无忧无虑长乐未央。

现下却不能。

韩信笑了一声,他也曾想过就这么日复一日守着刘邦,等他个几十年,重逢之时方才一并算个总账,然后继续当对鬼鸳鸯,可他不曾料到刘邦如此倒楣,自己竟是连十年都无须等。

“我是没法帮你守四方了,”他说,也不管刘邦是否听得见,语气仍是坚定无比,“但我总可以守着你,一起走段黄泉路。”

刘邦似有所觉,朝他所在之处投来一眼,眸里映了明月清光,几将滴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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